“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泠白。
泠是西泠,白是长白
不合格庙吹
主盗全向/偶尔(经常)杂食
喻黄这对逆了拆了就难受 慎fo
脑洞不大手速也低常让梗烂在脑子里的没气废柴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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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为有趣且勇敢的人。
咕咕咕

【喻黄】昨日天明

爬墙回来忽然发现还有个囤稿

我还可以再爱喻黄一万年

夜色沉淀下来的时候,其实只会平添吵闹。

厚重的幕布遮盖了莫摩斯口中的真实,却给那些细小的粒子叫嚣着无孔不出,耀武扬威试图占山为王铺平了路。

失修的水泥路面凹陷着被雨水侵占,车轮碾过哗然。风吹落叶飒飒作响,不知鸟类还是蝙蝠颉颃擦过窗际。然后窎远的空气尽头有小孩在哭闹。

甚至侧过身耳朵贴在枕上还能听见心脏跳动声,有规律却又似乎没那么循规蹈矩的,像叩门。却担心下一秒门外人不耐烦先行离去。

这是失眠。

可究竟失眠因喧闹而起,还是喧闹应失眠而生,黄少天不想知道。

说痛苦,其实也没那么痛苦,他只是有点颠三倒四的烦躁。

很久没有给失眠大哥递茶,没想到他还真上门来讨保护费,连将心比心的资格也一并剥夺。

失眠那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着逃避现实,然后伸手捞到床头一只抱枕下意识往地上掷,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扔了什么老佛爷突然有点后悔,只不过黏在床板上也不想挪窝。

这是他很久之前送给喻文州的一个鱼形抱枕,虽然辗转之后还是占为己有了。

喻文州今天不在。几个初号宋体大字又冷不丁敲出来。

“你妹!”黄少天拿被单捂住脸,不想再重见天日。

他的自我蒙蔽又失败了。果然这茬子事是个新型木马,病毒库升级跟不上节奏。

黄少天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失眠是因为喻文州去B市开会不回来这种十分恋爱脑的既定事实。

真的,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夜晚这么吵。

黄少天打小夜里躺在床上就不会安分,一觉醒来不是丢被子就是脚板搁在了枕上,好在身体素质好,也没感冒过。直到旁边添了个喻文州,才让他改正这个多年的老毛病,好像只要搂着队长,就规规矩矩起来。古人有云:红香软玉在怀,啥啥啥不是。

喻文州这个人,概括起来两个字:“稳当”。就连呼吸心跳都是四平八稳的。

黄少天总能感受到喻文州身上那种交错勾连起来的频率。

图像是平缓的线条,却又凸显于世间万物,像大雨滂沱时水雾形成的帘幕,抑或雨初霁墙面上挂着的水滴,干净、一尘不染,好像可以屏蔽所有的喧嚣,还散发着好闻的清水味道。的确,是频率本身的味道,不是喻文州。

黄少天稍稍侧过头,还可以嗅到枕巾上残留的喻文州的味道,不是洗发水,也不是沐浴液,就是一种由内而外独属于他的味道,可是没有实体。已经远逊色于他每个夜晚习惯性把额头抵在那人肩头所感受到的。

抬手去够手机,屏幕一亮,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聊天界面停留在喻文州四小时前那句晚安,聊天背景上耀武扬威四个大字:“非礼勿视”。

选手群里还欢脱沸腾这不晓得在争吵什么,反正常年99+,黄少天此刻没兴致参与那些乐此不疲的手速比拼。

“清醒和沉睡,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呢?”

猝不及防一句话撞来,却不知出自那个大哲学家之口。

对了,就是喻文州,很久很久之前的还不是队长堪堪脱离吊车尾的喻文州。

 

 

从前蓝雨大楼的东面有一块地,荒了很久,后来不知被哪些个热心市民集资改造成了小公园,可便宜了蓝雨那些小鬼头。

某个夏天的某个中午,黄少天买了冷饮扯着喻文州往公园溜。

“魏队不是中午还有事吗?”喻文州显然没怎么干过这种“离经叛道”的事,迟疑的很。

“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向我们炫耀他那些光辉历史,一口一个‘看老子多牛逼’,末了再加上一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不行,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诶文州你快来看这个!这可比魏老大好看多了!”

黄少天悄悄拨开树丛,露出里面一个纸箱,纸箱里躺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小奶猫,眯缝着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喻文州在一旁蹲下来,瞅着黄少天往旁边的小碟子里倒小鱼干。

“是你的猫?”

“不是。我几天前才发现的,本来想偷偷带回去,不过好像还有别的人在喂它。”

喻文州伸出手小心翼翼触了触小猫头顶上的毛,细软的,像初生的青草。那小猫吃得正欢,浑然不顾旁边人的图谋不轨。

“文州你说,他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的,什么也不用操心,比我们幸福多了吧。”黄少天盯着又重新躺回窝里蜷好的小猫,嘴里絮絮叨叨。

“睡着了,也会做噩梦的”

喻文州有点答非所问。

“就像庄周梦蝶,清醒和沉睡,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呢?庄子……”

“梦什么蝶啊文州你醒醒!难道我们就都不真实的吗?还有你想想我们迟早要从叶秋手上抢过来的冠军这怎么会是梦呢?”黄少天觉得喻文州有点神神叨叨,决定及时制止他走火入魔。

他的声音在那个夏日午后炸响,而后在空旷的小公园里回荡,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有一小簇跃动的火苗。阳光打下来让喻文州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还远不确信的不久的将来少年站在颁奖台上的笑靥鲜妍。

喻文州忽然笑了,看向好梦正酣的小奶猫:

“对,不是梦。”

 

 

 

凌晨三点的B市街头也喧嚷。

喻文州才刚散了会回到酒店,听联盟里唠唠叨叨了半天新比赛规则修订草案,实质性内容是真没几条,还磨磨叽叽着投票。后半程横七竖八躺倒一大片,稳如喻文州,也靠“意念”才勉强撑住,可往右一瞥,他药队长竟然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仔细一瞧才发现手机界面是“跳一跳”,估摸着已经攀到了前三的位置。

人有时候一旦熬过了某个万念俱灰的点就反而神采奕奕起来,外加不久前灌下去的咖啡,合上眼也没了困意。

才翻个身就悬在床沿边上,喻文州忽然意识到单人床已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他已经不再习惯单人床,又或是不习惯一个人。不习惯少了个半夜会乱蹬被子的戏精,不习惯不用夜半起来拾掇可怜的被单。

少天明早大概会发现被子不见了吧。

喻文州想着某些人顶着一头炸毛瞪着空荡荡的床铺“我是谁我在哪”的模样,忍俊不禁。

 

喻文州从前睡眠质量并不好,总做噩梦。从训练营开始就没断过。大概日有所思,又埋在心底,梦亦同趣了。

这条路不宽阔,逼着自己往前走不留回头的余地,脚下踩着像是空心的球体,四处风都粘滞,压得人透不过气。有时候梦里一脚踏空万丈深渊里跌下去,而后猛然睁眼背上冷汗浸透黑暗中喘气。

舆论最哗然的时候,白天默默汲取的各路口诛笔伐,到了夜晚会装上扩音器3D立体声环绕列表循环。那些琐碎的恶意甚至捧起奖杯后仍未风平浪静。但他天亮时又必须装出表面上云淡风轻。

后来终于是不做噩梦了,大概是因为列表里没留空位了。扩音器里塞满了某人的叽叽喳喳。

这时候喻文州想到很多年前一件事,是黄少天不知道的事。

 

 

车轮子碾过坑坑洼洼的路面簸得厉害,窗外风景本不错也给颠了个七零八落,阳光从车窗里溜进来也给筛得够呛。喻文州轻轻把自己的队服掩在黄少天头上以遮挡刺眼的光束。

“少天睡着了?”方世镜转头压低了声音问,得到肯定后吁了口气兀自喃喃, “那就好,醒着倒是真受罪……”

晕车的神奇在于,它能让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崽子变成安分守己的睡美人。

彼时黄少天不知梦见了些什么,蹙着眉口型一张一合无声嘟囔着。斑驳的光将他的眉眼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形状,生动而又具体。

喻文州觉得此时的少年像极了曾出现在他们生命中,后来再也找寻不到的那只黄白相间的小奶猫。

“……难道我们就都不真实的吗?还有你想想我们迟早要从叶秋手上抢过来的冠军这怎么会是梦呢?”

一年多前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黄少天如是说。

窗外飞速掠过的是明朗,那么真实地烙印在生活的深海底里。

喻文州有时候回想他每次淘汰考核堪堪过线的一路走来到成为战队预备队员,都像一场沉溺其中的捞月行动。最怕的是梦醒那日。

但黄少天总是那个能把他这只断线的风筝拉回现世的人。

那天黄少天睡了一路,喻文州也看了他一路,然后在他不安分地醒转时别过头假寐。

他是在那个时间点倏地有了个朦胧不确切的想法,模模糊糊却又坚定不移。

他把一座小小的却泛着夺目金光的奖杯小心翼翼装进了海的最深处。

就好像许多年后他作为队长面对媒体时说的: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蓝雨会认为我具备的能力。

“我将会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也是那个时间点意识到,若是有可言说的挂念,清醒与沉睡,皆是真实。

 

 

月光向来是被城市炫目的流光溢彩遮蔽的,所谓睹月思人像是个穿越亘古的玩笑。城市虽然吵闹喧嚷,空气仍是息息相通。

清醒失眠着的恋人在相连的尘世相爱,而终于沉睡的眷侣在好梦里来日方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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